照高杉的说法,她之后还需要定期做复查,按地球时间算差不多过去一周后,这是松阳第三次被抱进那间有医疗舱和许多仪器的舱室。

    复查的过程依然很快,她躺在手术台上,被正上方一台看起来很复杂的仪器发出的光从头到脚扫过一遍就结束了,守在一旁的紫发男人拿出那个他随身携带用来联系部下的小型通讯器,稍微走远了几步像是在听对面报告的结果。

    ……都不知道向他报告的医师人不在现场,是怎么操作这些检测仪器的。

    待在飞船底层的这一周,除了朝夕相伴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之外,松阳没见到过任何一个船上的其他人出现,搞得她还挺纳闷,如此大规模的一艘星际航行的飞船总不至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吧?

    对此,高杉的解释是底层是专属于他们俩的私人空间,他严令禁止闲杂人等在此出没,鬼兵队的成员们只在上层活动,有事通过通讯器联系他即可。

    想着同一个空间生活了九年,她过去又不是足不出门,鬼兵队里起码会有一两个她说得上话的会来探望她的成员吧?聊一聊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结果先前问起来,男人却说一个都没有,还说。

    「老师的性子比较内向,警惕心又很强,一向不喜见到生人,也很抗拒和除我以外的人打交道,所以这些年来老师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自己过去好歹也是个当老师的,人际交往能力居然这么差吗?

    心底疑惑归疑惑,对方是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学生,更是自己的丈夫,他的话,松阳并不怀疑,男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通过这些对方口述的各种零零散散的过往细节,松阳大致总结出自己失忆前的形象——总而言之就是又宅又弱,几乎一无是处。

    既不擅长与他人相处,又不喜欢出门接触外界,体质还比常人娇弱,走不了几步就喘,武力值基本等于手无缚鸡之力。

    不谈有否自保能力,感觉离了晋助她甚至根本没法独自存活似的,难以想象她二十年前还没遇见晋助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在一片偌大的土地四处漂迫的。

    ……越发搞不明白过去的自己究竟有哪点值得晋助这么执着地喜欢了。

    “老师?”

    回到手术台旁的高杉收起那个小型通讯器,唤了她一声,看来是已经确认好检查结果了,边被他扶着从手术台上坐起身,松阳和上次一样在意地追问他。

    “我的身体有在好转吗?可以下床正常活动了吗?”

    这些天,晋助为了照顾到她生活起居的一点一滴,肯定是没怎么好好合过眼,而且晋助事事都替她代劳,无微不至到都快把她养成毫无自理能力的废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这样过度依赖他下去。

    “老师别着急。”

    和上回一样,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她,“再卧床静养一周,您就可以适当走动一下了。”

    好在比起上回“还要一阵子才行”的模棱两可,这一次总算给予了确切的时间。一想很快就能在这艘住了九年的飞船里四处溜达,说不定能回想起点什么,在屋子里闷了一周的松阳不禁有点开心。

    上次检查时晋助告诉过她,医师说她的失忆症状很严重,记忆大概率会永久性遗失,但哪怕是只回忆起一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好,总好过脑海中空无一物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