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狰自觉平时挺混蛋的,虽然知道身后的人没有恶意,但也不太可能没有平时被针对的怨气。
“我说,坐下。”身后的人收紧拳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真没事,我又不是真的要寻死,我自己下手有分寸,你要是渴了,客厅那边有饮水机,你看,你是客人,都还没给你倒杯水。”
眼前的人还在为自己辩解,一无所觉地念叨一些没用的东西。
从被关在门外开始,杜冰积攒的情绪缓缓在溢出的边缘试探。
白狰没有回头,看不到身后人的拳头,收拾完床铺,又开始收拾屋子,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乱糟糟的房间被人看了个光。
这下可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
白狰无奈。
杜冰眼眸暗下来,上前伸手抓住眼前不安分的人,强硬地带到床前,压在床边乖乖坐好。
白狰懵了,手里愣愣地拿着正要收拾的书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措地对上头顶深沉的眼眸。
眼前小霸王无辜乖巧的样子顺眼许多,心里被冒犯的怒火才得到纾解。
抬手揉揉白狰的寸头。
“乖,听话。”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真温柔。
这个人没有脾气吗?
任由手里的书本散落在地上,忍不住蹭了蹭头顶温热的手掌,手心的热量沿着头皮流入血管,涌进心脏,被狂风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心房有了点点温度,伶仃的火星驱散了寒风带来的透骨寒意。
“你今天不回家吗,这么晚了。”白狰说道。
“没事,我家里不管这些,你可以休息一会,晚上需要人陪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
杜冰神情柔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手依旧不容置疑地抵在白狰肩膀上。
情绪发泄过后的大脑传来阵痛,是早已熟悉的感觉,白狰索性张开手臂抱住眼前的人,把头埋进尚有余温的胸膛,想要借此转移头部的知觉,身前的人仿佛也和自己心意相通,轻柔地抚摸拍打着白狰的后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