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瑭回府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来,浑身酸涨难耐,每动一下脑袋都抽着疼,面部还有轻微水肿。他转了转眼珠,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耳旁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渴吗?”

    沈惜瑭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看到椅子上坐着的周子木后,立即起身下床行礼,却不料腿部没用上力,一下子翻到了地上。

    周子木走过来将他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无奈地笑了笑,“为何次次看到我都这般紧张。”

    沈惜瑭紧紧攥着衣襟,甚至不敢正眼看他,“您是皇上。”

    “可我今日并不是以这个身份来寻你的。”,周子木坐到床边,让沈惜瑭的后背靠在自己肩上,用玉勺舀了一口醒酒汤送到他的嘴边,目光温柔。

    沈惜瑭拘谨地喝下汤药,这才发现他今天着了一身青色便衣,只是简单扎了个发髻,若不是长相身材优越,放到人群里也不会多出众,一时间不免有些疑惑,“皇上您今日到我府上是有何事?”

    “听说你昨日在高公子的生辰宴上大闹了一场,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昨日沈惜瑭踏出高府的大门后,这件事就已经在朝廷中传开了,大家都在观测周黎羽的态度,一位称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一位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抉择间接表明了他的立场,究竟是真如表面上那般情同手足,还是在暗自较劲。

    “高俅之事臣还不便与您说,皇上可否再等待些时日?”,沈惜瑭怕周子木强行询问,一脸为难道。他了解高俅,此人性子急且做事狠戾,经过昨日之事,他必定会想办法灭掉自己,但与此同时也很容易露出马脚,届时想抓住他的把柄还不轻而易举,但倘若被皇上知晓了,万一他做点什么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周子木盯着沈惜瑭脸上挣扎的表情看了片刻,道:“好,你想什么时候说便什么时候说。上次提到的罪证备好了吗。”

    “备好了。”,沈惜瑭从床内侧的机关中取出一个木盒,手指灵巧地操作了一番,盖子便弹开了,他将证据一一摆开来,“这些是涉嫌私吞俸禄的官员,这些是欺压百姓的,这些是……”

    沈惜瑭话还未说完,周子木直接将东西收回去扣上了:“这些我回去慢慢看,今日过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周子木神秘兮兮地取来一件新衣亲手替沈惜瑭穿上,牵着他的手左转右转,似乎很是满意,“还是白色与你最为适配。”

    这衣服穿在身上轻盈舒适,一看就是格外昂贵的料子做的,沈惜瑭木纳地任由他拉着转圈,“谢皇上赏赐,这太贵重了。”

    “这种布料宫内有许多,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放着也是浪费。”,周子木单手环住沈惜瑭的腰身,猛地将他拉近,炙热的气息彼此交融,“而且这不是赏赐,是礼物。”

    沈惜瑭眼中渐渐起了雾气,“皇上……”

    “以后在宫外唤我的名字就好。”,周子木在沈惜瑭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揉了揉他的头,发质细软的触感勾得手掌一阵酥痒,周子木顺势拢住他的手掌,“走。”

    这一刻的沈惜瑭无疑是幸福的,一路上嘴角都未曾放下过,不断猜测幻想他会带自己去哪里,直到停在一家菜馆前,才疑惑的拧紧了眉头,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地方,周子木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带自己过来呢?

    周子木也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领着他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找借口离开了,留下沈惜瑭独自一人。他上下打量着这间狭小的菜馆,感觉跟周子木的气质格外不符,但胜在安静整洁,恬静淡雅的氛围也还是极其舒服的。

    “昨天那是什么意思?”

    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突然坐到了对面压着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