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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病重的父亲

    傍晚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两辆电瓶车相撞在了一起,索性两名驾驶员都佩戴了头盔且反应很快,没有人员伤亡。其中一名驾驶员是个瘦瘦高高的女生,在交警引导下跟对方处理好后,又急冲冲将车骑了出去。

    “哎!你慢点!”

    她没有听进交警的劝告,表情凝重,心里一直想着其他事。她叫郑莱,后备箱装着一桶鸡汤和其它饭菜,这么着急是因为自己爸爸因癌症住院已有月余,妈妈非常辛苦的一个人照顾,她今天赶着送饭,轮妈妈的班。本来她还在读大四,但家里如此,孝顺的她放心不下,请假几天,只希望能多陪陪爸爸,让妈妈也能休息休息。

    其实刚刚那一撞她摔到了腿,但起身检查了饭菜没洒出来后根本顾不上自己,一想起卧病在床因病痛形容枯槁的爸爸,什么痛都不算痛了。

    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轻声的交谈,郑莱心中惊喜,难道是爸爸醒了?这几天郑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清醒的时候非常少,医生暗示可能时日无多了。她推开门,却见自己的父亲还是紧闭双眼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病床边除了自己的母亲,还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本来充满期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她勉强笑了一下,向男人打招呼:“王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位王叔年近五十,却未像一般中年人发福,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位知识分子。实际上这位王叔是开水泥厂的,没什么文化,他跟郑父从小一起长大,细算之下,竟然已经是四十多年好友了。

    “莱莱。”那王叔见到郑莱,一脸高兴,先于郑母起身去帮郑莱布菜,“今天有空,想着你爸,就来看看。你跟你妈也辛苦了,我说今晚我来替你们,你们回去睡个好觉。”

    他慈祥地看着郑莱,突然眼尖地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忙问怎么了,郑莱不想让郑母和他担心,就想敷衍过去。没想到王叔不放心,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郑莱无奈说出之前摔倒的事,说腿有点疼,提起裤子一看,小腿上有一大片都磨破了。

    看到伤口,郑母和王叔倒吸一口凉气:“傻孩子!摔倒了也不说,妈妈会担心你的。”郑母手脚慌乱,眼泛泪光,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腿。王叔赶紧去找护士拿碘伏消毒。

    “唉,妈妈,真没事!”郑莱笑着安慰母亲,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和眼底的黑眼圈,心里苦涩无比。

    很快王叔就找来了碘伏,蹲在她跟前,消毒前他担心郑莱盯着自己动作会害怕,轻声说:“莱莱,你别看我,你转过头去,不害怕啊。”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郑莱忍不住笑了一声:“王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赶紧消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嘛。”王叔笑道,手脚麻利的进行消毒,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三人一起吃了饭,王叔喝了一口郑莱煲的鸡汤,赞不绝口,郑莱很高兴他们能喜欢,高兴之余,看到病床上的父亲又陷入悲伤里。她好希望爸爸也能尝尝她煲的汤啊。从小到大家里都是郑父做菜,她小时候还因为郑父做菜太好吃,一度有过当厨师的理想。

    子欲养而亲不待,没有那个想在一起喝汤的人,再好喝的汤也变得索然无味。

    王叔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莱莱,别难过,你爸能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现代的医学技术。”

    郑母也顺着两人的话看向床上的丈夫,味同嚼蜡,心里知道丈夫恐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妈,郑进呢?爸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是不请假?”郑莱问道,她有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外地工作很忙,她打了几次电话郑进都说不好请假。她因此对郑进颇有微词。

    “小进说这两天忙过了去请,阿韵明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