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乘之虹>青春都市>生子短篇集 > 05遭陷害继母幼子失宠/再度怀孕惹构陷
    过了几天,父亲又开始让和平与他们同桌吃饭,继母抱着小诚,那孩子正扯着继母的袖子,不停地喊妈妈。这是小诚第一次开口说话,继母惊喜地转头看父亲,可父亲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表示什么,毕竟,外面的闲言碎语已经风暴一般刮起,父亲也不能傻得去门外大喊自家幼子不是痴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迁怒继母。

    好在后来小诚还是顺利长大了。和继母一样,小诚是个温和胆小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有些懦弱。一个人的性格除了天性,往往由童年时期教养的人施以影响而形成,而小诚身边的人便是和平。

    说来也是孽缘,小诚从小就喜欢粘着哥哥,就算有段时间和平为了避嫌特地和他保持距离,但这孩子还是怯生生又泪眼汪汪地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连和平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小尾巴。他发现小诚生性胆小,不爱说话,反应也比一般孩子慢些,而父亲一直记恨着小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又见他不是个机灵嘴甜的,便对这个不怎么聪明的幼子不再宠爱。于是和平便在孩子耳边编了些瞎话,半是恐吓半是欺骗,使得小诚对威严的父亲有些畏惧,不敢亲近,久而久之,父亲对小诚也越发冷淡。

    作为母亲,继母不是没有发现孩子畏惧老爷,他也试着温柔安抚稚嫩的幼子,试图让孩子与父亲亲近一些。奈何小诚实在胆小,继母无奈只能慢慢引导,他心知,若是得不到老爷的眷顾,他一个男妻和男妻所生的孩子,在这小镇是难以立足的。

    随着岁月的流逝,继母的容貌在老爷眼中也渐渐没了起初的惊艳和新鲜,柔和谦卑的个性也显得无趣起来。那几年,酒坊的生意开始下滑,老爷的心情并不好,为了节约家中开支,老爷辞退了管家和一些仆佣,让继母管理家事。偌大的白家公馆,杂事繁多,继母忙于操持,对小诚的管教力不从心,也只能把孩子交给长子。

    继母好不容易教会的事情,小诚只要和哥哥腻歪在一起两三天,就会忘个精光。隔三差五的,总要闯些不大不小的祸事惹得老爷不快。继母不是没有疑惑,也特地嘱咐和平多多照顾弟弟,可是和平应对有据,态度诚恳,甚至低头道歉说自己没有带好弟弟,反倒是让继母尴尬无措起来。公馆里人多嘴杂,仆人见家主明显不喜小少爷,也有老人替大少爷不平的,添油加醋之后,便让老爷知道继母因为幼子教育的问题为难长子。老爷一个耳光扇得继母跌倒在地,破口大骂,“自己生的傻子,还来怪我儿子。都说后妈狠毒,看来你也如此。”继母哭着争辩幼子并非傻子,又被粗暴地赏了一些拳脚,而和平则借口捉迷藏把小诚骗了过去,看到母亲被打的小诚吓得当场大哭,将父亲看成洪水猛兽。继母连滚带爬地搂住吓坏了的儿子,现场吵吵闹闹让老爷头疼欲裂。第二天便责令继母和幼子搬去公馆西边,更是让长子住回东馆。家里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大少爷复宠,而新夫人和小少爷则失宠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也不是不可以。陪着父亲走到酒坊入口的和平转身替父亲和继母开了门,低头看着继母紧抚的圆隆胎腹。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若不是,若不是这颗碍眼的孕肚的话.......

    自从继母失宠,老爷又再度把和平当做继承人培养起来。而由于继母平时为人和善,本人也未犯大错误,下人们倒也没有过度苛待继母和小少爷,老爷也还是让他继续管着家里的事情。继母谨小慎微,每日过得万分小心,尽力护着小诚,不让他再冲撞了老爷,日子过得磕磕绊绊,母子俩倒也算在白家安稳地呆了下去。等到小诚到了上学的年纪,更是天天跟着哥哥出门去学校。然而不知为何,小诚读书成绩很差,走在街上也会无缘无故摔跤,撞坏人家东西,更被老师投诉到家里说小诚欺负同学。继母听闻吓坏了,连忙赔礼道歉,在家里拼命替小诚遮掩。他当然不知道,这些全是小诚的好哥哥和平借着高年级的优势,又有小诚的无条件信任,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下的一个又一个圈套。继母不敢再去质疑和平,只能厉声问小诚,可是吓坏了的小诚除了哭,什么都答不出来。

    这样的事情一多,沉寂了几年的传闻又甚嚣尘上,人人笑话原来白家小少爷是个傻子,难怪不太见出门,倒是大少爷越来越仪表堂堂,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老爷的震怒意料之中降临,提棍欲抽,继母哭着扑上去,护在幼子身上,罕见地违逆了一家之主。那日后,伤痕累累的继母被赶去与佣人一起干活,彻底失去了老爷的照拂,只是偶尔被叫过去伺候,每每被发泄得生不如死,也只能为了无辜的幼子咬牙忍耐。

    这样的继母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当时和平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学习了解酒坊账目,也曾想就此放过失势的继母母子,让他们在家里当个仆人也行。然而,他自以为难得的慈悲,在去年夏末被打散。

    彼时的他稳坐大少爷的位置,开始接管部分酒坊的工作。看着继母和仆佣一起洗衣做饭,连小诚有时候也懂事地跑去帮忙,被继母赶开。

    那天和平悠闲地翻着账目,隔着明亮的落地窗望着后院洗晒衣物的继母。多年的操劳让继母憔悴瘦弱,仿佛老了许多,在他的身上早已不见了当年的风华。最近父亲很少管酒坊的事情,家也很少回,对继母也早已厌弃。和平私下里用钱收买了几个仆人,早就派人跟了父亲几日,心知父亲已经与镇上新来的酒馆老板娘打得火热。想到这些,和平不禁头疼,自己花了几年时间才从继母那里夺回宠爱,难道又要换一个对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继母那般温驯无害的。只是,父亲年纪大了,倘若没有子嗣的话,自己的地位还是安稳的。正思考着,和平眼见院子里的继母忽然脸色惨白地晕倒在地,他赶忙叫人去请镇上的大夫。当晚,等父亲不情不愿地被叫回家时,方才得知继母有孕。老来得子,父亲一时兴奋得不知怎么才好。一旁的和平吩咐下人去配药,继母太过操劳,身体不好,大夫表示这胎怀的不稳,需要静养。天知道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出一片红印才勉强逼自己保持冷静。

    忙碌到深夜,和平看着窗外一轮冷月,心想这些年自己确实太过心软放过了继母,谁知他再度怀孕。现在该怎么办?就算父亲不再迷恋继母的容貌,但只要有第三个继承人,谁知道哪天自己会再次被关到那个阴冷的祠堂?少年时期的噩梦再次袭来,刺骨的凉意像一条蛇缓慢爬上和平的背脊,他浑身颤抖,额上尽是冷汗。不可以,绝不可以,那孩子,绝不可以出生!和平咬紧了后牙槽,决心这次,连继母一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