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睡,余小乔一觉到晌午。

    她醒时,姒文命已走。

    桌案上,放一精致莹白的玉瓶,底压一字条。

    上面写着,瓶中装有千年玉髓,可固本体、护心神,虽无法救活小墨,但可护住心脉,并交代了食用方法。

    余小乔瞧着一纸草书,凝望许久后,出相府,奔向四夷馆。

    丫鬟说,安平郡主若寻来,可到无名山。

    凤紫苏坐崖顶,淡金色秋阳,自远山洒落全身,任由光晕染出一身孤寂。

    余小乔缓缓坐她身旁,一如半年前那个午后。

    二人许久未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远岱朦胧,忆往事匆匆。

    “这几日,可是去寻千年玉髓?”余小乔故作轻松道。

    凤紫苏仰头望了望天,“做些什么,好受些。”

    “心安了?”余小乔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风紫苏摇头,“我、已寻好久,北疆时就……但……”

    “老巫王的血是我带来,但……不是我下的手,可我,也无法背叛父王。小乔,对不起。”凤紫苏淡如水的脸上,皱起难以言表的内疚,转瞬又归于平静。

    余小乔望着劫后余生的崖底,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人生在世,卑微如奴,高贵如主,纵是九五之位的皇上,只活四字:无从选择。我、不怪你……出生天定,没得选。”

    生、死,皆无从选择,何况活着。

    “为何凤慕晟要小墨的命,只为罗刹环戒?”余小乔双手紧紧握了握,指尖无意识掐进肉里。

    风紫苏捡颗石子掷向崖底,“许是怕吧……不论,是不是他杀的老巫王,夺回罗刹环戒,才能名正言顺成为北疆巫王。”

    “小墨,是?”余小乔听到怕这个字,心下一颤。

    风紫苏摇头,又掷出一颗石子,“父王心头的一根刺。具体是谁,我、不敢确定,只知同老巫王脱不了关系。”

    二人又半晌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