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外,苏杭六神无主地站在姜习沐身旁。
她一路跟着来医院,姜母却仿佛才发现她在这里似的:“你怎么来了?羽航看到你会受刺激的。苏杭,我知道你没错,可孩子爸爸走得早,我就只有习沐和羽航了。”
苏杭不会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心里涩然。姜母是一个柔和的人,她已经很委婉了。
姜习沐蹙着眉喊了一声“妈”,拉着苏杭走了几步,和姜母隔了些距离。他抱住她,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背:“苏杭,不要把妈妈的话放心上,万事有我。你先回去,在家等我,等羽航手术结束我给你打电话。”
“他会没事的。”苏杭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
“是,会没事的。”
对面的何家耀紧紧地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里是冰凌的寒意,直到手术室的人催他。
他是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他以前还耐心地给病人的哥哥介绍治疗方案。
也是听到自己的病人心脏病发作从值班室赶过来的。
他终是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外亮着红灯,姜习沐沉默地站在那儿,用手揉了揉拧着的眉心。
姜羽航的偏激程度让他始料未及。爸爸的死是苏玄桦造成的,即使是无心之过,但要怨要恨他都理解,他也并不是没有怨气的。
可是姜羽航对苏杭不仅仅是迁怒了,仿佛对她有莫大的恨意,这让他很意外。
他的弟弟从小缄言,有时会耍小性子,但他一直觉得弟弟是个明是非的人,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姜羽航的极端。
是苏玄桦的过失,苏杭并没有做错什么。
手术室外的人每分每秒心都是悬着的,3个多小时后灯灭门开,姜习沐和姜母上去问情况。
何家耀的脸被口罩遮住,只漏出一双眼睛,锐利地从姜习沐脸上扫过,耐着最后一丝性子:“病人抢救过来了,身体虚弱,需要静养。”那淡漠的语气不像对着病人家属报喜,也没有刚救回一个病人的欣慰。
姜习沐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苏杭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她抱着腿在沙发上蜷成一团,额头抵在膝盖上,似是很疲倦。
她以前都没发现自己这么胆小。多了根软肋,就给恐惧多了分可乘之机,姜习沐是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