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中的仙力倾力灼烧着这副躯体里的灵气，他不得不动用业莲印，驱使本体的魔气进行对抗。
眼前爆发出浓郁的血雾，“水车”终于不再挣扎。成功了，他舒了口气，施法将司农法宝纳入袖中，抬眼瞟去，方才对他进行微不足道攻击的修士全都脸色惨白，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
动用太多魔力，出现异化了么……啧，这副躯体最多只能承载炼虚初期的灵气，平时伪装成元婴绰绰有余，真要对付仙器就不够看了。
他停住脚步，将融化成血液的手掌重新变回原样，又有些不耐烦地抚上眼尾，等待那其中的满目赤色逐渐褪去。
不过须臾，他又是原先那个艳彩照人的红尘炼心派大师姐凤茶茶了。
额上业莲印隐去光芒，沉入灰暗，仿佛只是一枚增色的花钿，凤茶茶平息了魔气，对着目瞪口呆的天机门修士粲然一笑。
“诸位见笑啦，我借天机门的‘象征’一用，你们门主也已同意，应该没人再有意见了吧？”
无人敢有回应，凤茶茶笑了笑，捻起裙角，做作地施了个礼：“告辞。”
“等等！”天机门门主许致远艰难应声，“你究竟是何人？”
凤茶茶道：“‘水车’没告诉你么？”
仙君法器赠予人间皇都，为之聆听九天神谕，集聚天下运势，天机门先祖昔年为门派发展、也为一己之私，偷梁换柱，将之挪做天机门世代传承所有，此后历代天机门门主虽皆从前人遗训与记载细节处卜算出真相，却都沉默享受了这个结果。
——自然是因为这经由滚筒轮转的天上之水中泄露了太多密辛，俗称天机。
而从中能解读出多少，就是各人的本事了。
许门主身体不住颤抖，他闭上眼，回忆这段时间察觉到的诸多惊变——上神陨落，仙君下谕，神器失踪，剑尊负伤，魔域有异——最后凝固在“水车”的奔流之景上，竟鼓起勇气张口：“水象显示，未来六界或有灭顶之灾——”
“你连这十几个门徒都护不了，还关心六界呢？”凤茶茶嗤笑着摇头，给正蹲地上休息的玄寅一个眼神。
玄寅慢吞吞爬起来，眨巴眼睛，小有领悟：“让吾吃？”
“不然呢？”
“吾今日吃够了。”玄寅拍拍肚子，虽然他从未有酣饱满足的时候，“不过吃狐妖时灵枢老和吾抢食，都忘了给小师弟留两只，吾就把这几人留给小师弟吧。”
“我是叫你吃了他们的这段记忆。”
玄寅：“……嗷。”
他遗憾地咂了咂嘴，鼓腮吸腹，肉翅扑扇，晃腾着短腿飞到空中，却张开了令人胆颤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