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
四五个壮丁抬着一个轿子,沉重的脚步在雪地烙了印,却又很快被皑皑白雪覆盖。轿子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摆声。
壮丁一路只顾着埋头认路,没有人敢抬起头,轿子里坐的可是那位大人。
两面宿傩手撑着下巴,眼眸半阖,微曲的手指头搭在了实木桩上,闭目养神。
紧接着轿子一个剧烈的晃动,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跳。有一下没一下磕着木桩的节拍一顿,黑色的指甲发出轻微刺耳的刮划声。
虽然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个男人动怒了。
“大、大人——”其他几名壮丁死死埋着头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去确认那个被杀死的人是谁。
“前面有一团东西……像、像”
两面宿傩懒懒地掀开了眼皮,视线落到了不远处那团不明物体身上。
——她转过身来,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脸蛋被冻得通红,缓缓地与两面宿傩对上眼。
“哈秋!”
七子当着他的面,睁着一双写满可怜弱小无助的眼睛,然后直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
可怜兮兮的。
一只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残野兽叼回家的迷路小幼崽。
……
中也离开的第二天。
七子坐在了地面的毛毯上,咬着手指头望着房门外的大雪。送饭的下人要帮她关上,却被七子坚决摇头拒绝了。房间的地面铺满了细毛绒的毯子,即便是大冬天在地上里打滚也不会被冻着。
那时候刚学会走路的她,就喜欢光着脚在地板满屋子的走,幼稚的想要在整个领域留下自己的足迹。
即便是被狠狠训斥了,却还是爱犯这个错。直到有一天被冻发烧了,把中也吓到了,他才想出来给屋子的地面铺上毛毯,干脆放任了这个说也说不得,骂又委屈巴巴的七子随便爬。
得寸进尺的七子便就把地面当做自己的床了,整间屋子都是她可以睡觉的地方。虽然每次早上起来,总会发现自己被抱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