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清一时松懈,脱口而出:“王爷客气,这丫头怎么说也是我的……”

    “徒儿”两个字还未脱口,便感觉到一股凌冽的寒气直冲天灵盖,抬头一看楚离正眸光微凉地瞥着自己。

    不妙!

    卫以清脑中电光一闪,结合着方才暗卫那空前绝后的断句方式,他悟了。

    “怎么说也是您的王妃。”

    察觉到楚离收回了顿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卫以清擦了擦一头的密汗。

    “晚晚极少饮酒,不知今日怎会醉酒至此?”

    卫以清回之以明月清风般的笑容:因为你家王妃想休了你。

    这种出口成灰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只能在温晚亭那一番颠来倒去的话挑挑拣拣,选几句说出来不会当场去世的,同楚离细细交代。

    末了,他看了看温晚亭侧颜未干的泪痕,以及长睫细垂的泪珠,默了默。

    “王爷,恕卫某多嘴。”卫以清起身,抱拳一拜,“有误会便去化解,若喜欢便该表现,这世间,唯有真心,最坚韧也最脆弱,半点辜负不得。”

    楚离颔首,放他离开。

    待房内只余二人,楚离伸手轻轻拂过温晚亭的睡颜,指尖描摹她的唇角眉峰,而后轻轻,在那未干的泪痕上,印下一吻。

    “晚晚,再信我一次。”

    翌日,温晚亭在临华殿中醒来,塌下守夜的,是昨晚收到传讯连夜收拾包袱赶到楚王府伺候的春铃。

    她拍了拍稍显混沌的脑袋,想起件正事。

    “春铃,备纸,研磨,我要写和离书。”

    春铃吓得瞌睡都醒了,当即摆手:“没纸,没墨。”

    她昨日收拾包袱出将军府时,老爷还苦口婆心地叮嘱她。

    “春铃阿,你是我府里最为机灵的丫鬟,这王妃若是同王爷闹脾气,你且劝着点,我好不容易将她嫁了出去,就别再回来搅合我与夫人的小日子了啊……”

    春铃临危受命,此番阻挠地真心实意,却架不住温晚亭自己从架子上寻了一沓宣纸,又亲自研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