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思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说香火传承的问题,我知道你对皇位并非毫无想法,宗室和朝臣不会允许皇帝没有子嗣的。”

    陆远思说话的确胆大包天,但却条理清晰,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傅承禹答应了,她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傅承禹收紧了双臂,把陆远思抱得更紧,这样的姿势让陆远思不得不仰起脑袋,然后她听见傅承禹说:“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这里对陆远思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傅承禹向来擅长利用人心,可如果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毫无牵挂,他又如何能挽留得住呢?陆远思如果要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陆远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傅承禹甚至不敢想“她要离开”这个念头,只是恐惧紧紧攥住了他,让傅承禹喘不过气来。

    他说:“对不起。”

    如果时间回到从宫中离开的那一刻,傅承禹绝对不会开这个玩笑,不光让陆远思在偏房睡了许久,还险些让他失去了她。

    傅承禹忍不住想:认输就认输吧,输给陆远思也不算什么……

    直到傅承禹离开,陆远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本以为会在瑨王府掀起轩然大波的提议被傅承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解决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傅承禹的温度。

    她想起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明明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陆远思就有有些莫名其妙的脸热,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趁着还没浪费掉整个早上的时间去了校场。

    傅承禹这两日总是积极上朝并不是没有目的的,不出意外的话他近几日就要就番,他总得表现得急切一些,却没想到皇帝还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任命当朝阁老陆应为巡抚钦差,亲往水患地区出巡访视,体察民情。

    陆应没有直接被派到平州,但平州作为受灾最严重的的地方之一,陆应要是不去才是失职。

    傅承禹忍不住看了一眼同样是刚被解除禁足的傅承浚,对方回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傅承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十分友好地笑着和傅承浚打了招呼。

    谁都知道陆远思现在和陆家是水火不容,平州又是傅承禹的封地,往平州方向出巡对陆家来说有害无利——除非他故意想抓瑨王府的小辫子。

    以陆应浸淫官场数十年的经验,不大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在他的印象中,即便陆远思和陆家闹得再僵,话说得再绝,那也是陆家的人,他更犯不上为此得罪一个皇子——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所以傅承浚能说动陆应当这个巡抚,那是相当不容易了。

    有了这么一个意外,傅承禹在平州的布局不得不更隐秘些,如今平州地宫尚未扩建完成,他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在回瑨王府的路上,傅承禹也在想着平州之事,刚一下车齐昧就禀告说丛啸来了。

    自从瑨王府解封,丛啸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直接离开了,生怕再慢一步就能看见陆远思嫌弃的眼神,而傅承禹现在身体渐好,也没到复诊的时候,他会主动回来,那还是挺难得的。

    不过傅承禹正好有事要找他,便暂时将平州之事放下,去见了丛啸。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