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藤屋的时候,兼先生和厨娘正在四处找阿绿的身影。

    “我们还在想,你这一晚上跑去哪里了!”

    “外面很危险的吧?”

    “还好平安回来了……等等,怎么弄成这样了?是伤到脚了吗?”

    兼先生撑着伞,从庭院中迎上来,抬头看到抱着阿绿的青年,他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笑容:“这不是义勇嘛!你到附近来执行任务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义勇点头,低声说:“好久不见了。”

    厨娘见到阿绿伤了脚,便急匆匆地去取药箱。义勇则横抱着阿绿,进到了正厅里。

    天刚刚亮起不久,黎明的光穿破了层云。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将晨间的寂静打碎在池塘的涟漪里。

    阿绿抱着腿坐在地上,由厨娘仔细给她上了去淤血的药膏。

    厨娘一边用手指将药膏抹开,一边皱眉道:“兼先生急匆匆地来找我,说你不见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你跑去哪里了啊?小绿。”

    见厨娘一副疲倦的样子,显然是一晚没睡,阿绿心底颇有些过意不去,说:“不好意思……”

    一旁的兼先生也不解地问:“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嗓子似乎也格外地哑。”

    阿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穿着教宗给的那身梅花纹的丝缎和服。她连忙将披在外头的和服脱了下来,放在地上,小声地说:“昨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怕静的坟墓受损,便出门看看,结果碰到了鬼。”

    厨娘微吸一口气,然后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姿势来:“真是佛祖保佑啊!你没有被吃掉。”

    阿绿苦笑一下:“要不是义勇先生恰好回来了,我也许会死在外头也说不定。”

    一旁的义勇面色淡淡地侧过了头,似乎并未听到她的感谢之言。

    兼先生深思片刻,问:“是什么样的鬼?还活着吗?”

    阿绿想起了教宗温柔中带着寒意的笑,身体染上了些微的寒意。隐隐约约的,她的耳旁似乎响起了孩童天真的歌谣:“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那只鬼……”阿绿垂下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只鬼,还活着。而且,他不会放过我的。”她的指尖擦过两道牙印形的圆疤,那是很小的时候,在某夜的睡梦中忽然出现的伤,迄今未褪。

    “什么意思?”义勇问。

    阿绿皱着眉,说:“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把我卖给了那只鬼。他给了母亲很多钱,就是为了能让我平安长大,然后送给他享用,就像是人类饲养家禽一样。……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