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诗微笑,像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般美丽,但是她说的话是在挑衅一位可能是个歹人的武林人士,可她没有丝毫的畏怯和退避,从容得不像一个行走在外的弱女子。

    白衣侠士用奇异的目光盯着她,看她目光第一次不再是对美人的欣赏和宽和。

    “为什么要和我打这个赌?”男人问道,“你言下之意是周老爷杀了他的女儿,然后用一个疯子顶替?那你可猜错了,我见过他,那是一位很慈祥的人,他向我承诺过,不会严厉对他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

    月诗说道:“你说的对,这世间大多父母都爱着孩子,但总有些个体和大多数人不一样,表里不一的人自然也有,所以不是完全不可能。”

    侠士面上还是不认同,只是不会争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月诗这辈子见过不知道多少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炉火纯青,她看出来了,于是笑着说道:“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不同的,那不如就按我说的,我们打赌,这也不难,只要我们现在去周府,看一眼,一切便知分晓。”

    男人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便依姑娘所言,去周府一看,自会分晓。”如果真的如月诗所说,那他昨天送小姑娘回家,就是害了人,他迫切的想要洗清这个“罪名”,立刻就要去周府。

    月诗自然乐见其成,但她表现的不慌不忙,慢悠悠说道:“阁下不必着急,我还没吃早饭,一会儿再去也来得及,周府又不会跑。”

    见男人皱着眉头坐下,她说道:“既然是打赌,那就要有赌注——在下月诗,阁下如何称呼?”

    “郑凌云。”白衣侠士说道,“你想赌什么?”

    月诗摩擦着下巴,仿佛在思索,这个赌注对她来说是绝不可能输的,毕竟她真人在这里,周府肯定是假的,她从一开始赌的从来都是郑凌云是个不聪明但正直的人,赌昨天短暂的接触后她的眼光没看错人,赌注早已想好,她说道:

    “在不违反道义的情况下,为对方做一件事。”

    这个条件对郑凌云来说不算什么,不违反道义就算输了也无所谓,答应的相当爽快。

    他这会虽然着急,但安稳的坐在凳子上,问月诗道:“你说的那么笃定,是和周府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月诗道:“我和她的关系还在恐怕还在你之后。”看郑凌云露出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我昨天傍晚路经这里,见到一个小姑娘慌张逃跑,我便问她怎么回事,她与我说了,开始我也同你一样不信,可她走后不久,便有一骑马之人手拿大刀追来,天色昏暗,他误以为我是周家小姐,手上差点抽刀就砍,我问他做什么的,他只说家里丢了人。”

    “但找人哪有拿着刀,面露杀气的,因此我便替周家小姐遮掩一二——现在到底找没找到,周家小姐去哪了,我就不知了。”

    月诗叙述时,没带任何感情,四平八稳和她局外人的身份相符,但就是如此,才显得可信度非常强,动摇了郑凌云笃定的想法。

    小镇不大,从客栈到周府用不了多长时间,月诗背着她的琵琶和郑凌云一起到了周家。

    这次入周府并不容易,敲门后小厮上下打量他们,撂下一句等着,就离开了,他们很守规矩的在外面站着。

    月诗若有所思的看着系统的小地图,整个周府呈现出一片危险的红色,但她旁边的郑凌云不是中立的黄色,而是代表友善的绿色,系统默认她和郑凌云是组队状态。

    等了许久,才有人迎他们进门,时隔一天,周寒星以月诗的身份再次见到周礼业,她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以为她会难过或者恨,之前怕会露出不符合人设的情绪,多次心中暗示自己不能崩人设。

    但她此时的情绪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她小时候没有恢复前世记忆时,曾对这个人真的有过孺慕之情,在他真的要舍弃自己时,痛苦和恨意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