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乘之虹>仙侠修真>风水申村 > 第十二章
    第二天,天快亮时,干枣才被人从南沟道里,离漆水河很近的一个小涝池的淤泥里找到。

    找到了的干枣,早已经死得硬棒棒的。

    找到干枣时,街道中心的流水早已停了。

    至于那股流水具体什么时候停的,申村所有人都不清楚。

    事后说起街道上的流水啥时候停的,闪眼儿说她知道流水什么时候停的。让她说得再具体些,却又有了些不确定的味道,等于白说了一回,准确的时间还是不知道。

    凭闪眼儿模模糊糊地感觉中,后来又有点肯定的味道,说是当漂儿脱掉裤子时候,她便一下子松开了漂儿,那时候流水好像立时停的。话到末了,还是不自觉地摇摇头,给人的感觉中,这个怂婆娘还是不怎么十分肯定。

    申村人都觉得闪眼儿胡说,水咋能一下子停住,自己当时都不知道天南地北地,咋能把这回事又能当作一回事,信的人当然没有。

    不过,闪眼儿在给人的不那么坚硬地口气中,在不闪眼的时候还是很肯定地说,就是漂儿脱裤子时流水停的。当时她也不知道咋地咧,一下子松开手放开漂儿,就发现流水突然间就停了。

    有人便又问起漂儿脱裤子时,既然发现水突然间停了,那么当时的注意力在漂儿那里,还是在流水那里,紧接着又问那漂儿是咋回家的。闪眼儿又十分肯定地说,她当时只注意到了流水,至于漂儿啥时候回家的,确实不清楚。前后认证,说明这怂婆娘也是胡说。

    这次事后,申村人对闪眼儿却有了另外一种看法,都说这女人脑子进了水。

    干枣毕竟死了,跟闪眼儿脑子进了水似乎没啥关系。因此,干枣死了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全村,让申村立即陷入到一种寂静之中。

    不管白家的黑家的,还是黄家的,都觉得十分奇怪。那么一点流水,急是急了些,也不至于吧,咋能把干枣这怂人淹死,大家实在有点想不通。让人最能想通的地方,那便是干枣这人,阳寿到了,是个没办法的事。

    想不通归想不通,正因为想不通,于是各种猜想也就纷踵踏来,三个人一堆,五个人一团,开始议论纷纷。议论归议论,干枣咋就被那么一股子流水冲走而死掉,还是没人有个正确解释,便搬出了一大堆神呀鬼呀的话来,都是为了显摆自己有知识、有文化那种。也有说不清的,便有了搪塞。

    话传话,话也赶话,以至于将干枣的死传得神神乎乎。于是,申村里有的人出现了担心,有的人把干枣的一生拿来作为参照,不断对比自己,反省自己。大多数人不知道这干枣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无论对比也好,反省也罢,归在一起时,人们便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者黄家干枣作孽太重,还是另有原因,一种报应不成?

    干枣毕竟死了。按申村人习惯,他虽六十多岁,论年岁该归于老人之列。但论死的地方,那就很明显,不是寿终正寝。

    对于那些在外,属意外死亡的人,按申村的习惯,一般尸体是不得回村里的,特别是那些死后的年青人。干枣不是年青人,才不管他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毕竟不是老死家中的人。

    干枣不应该算年青人。但白家和黑家人,也不管是不是年青人,自然不同意。有人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很干脆地,在街道两头设了两小堆酸枣枝做的障碍物。黄家人当然清楚,并没纠结啥,只得准备将干枣先安置在村南靠近村头沟道里一处破窑里。

    这孔破窑,离天狼家不远,正在天狼家猪圈南侧崖畔下。

    黄家人抬着干枣的尸体,从沟道南朝村头走。

    这时候,牛眼急屁闪电似地跑过来。

    紧张得有些结结巴巴的牛眼,还没到人们跟前,便大声地喊叫起来。却不怎么连贯,明显被吓着了的那种感觉。意思是说,漂儿死了,在天狼家皂角树上,用一条红裤腰带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