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换下的衣衫慰贴地搭在架上,敛住眸中的冷色,弯起唇角,便迎了出去。

    变脸之快,看得谢觉暗暗咂舌。

    虽说不知东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见自家郎君出宫门时面沉入水,也能猜到他心绪不佳。

    尤其是能从面上就看出的,谢觉跟在他身边多年,惯常见他喜怒不形于色,此回如此异常,定是有什么令郎君极其不悦之事。

    他还以为郎君回来要好生沉郁一阵,没想到一听说陆娘子来了,马上就变了个人一样。

    谢觉老怀欣慰地盯着进来的陆菀。

    一进书房就对上了谢觉颇为激动感激的目光,陆菀眨了眨眼,望向迎来的清俊郎君。

    “瑜郎今日如何回来的这般晚?”

    期待已久的小娘子笑眼盈盈地扑到郎君怀里,被接了个正着,揽住他的腰身娇声询问。

    谢瑜垂眸看她,便见着一双美目明澈剔透,还满满漾着笑意。

    他翘起唇角,脑中却想起了周怀璋满含怒火地质问。

    “你若是将陆娘子看作是你的妻,把她当作能与你并肩而立,携手百年之人,如何能事事替她做主?她曾经与阿湄如此要好,若没有你背后教唆,她一定会想来见阿湄!”

    “阿菀,”谢瑜的唇角含着温和的笑,抚上她的发。

    “南安郡主现下在宫中,听闻她有求死之心,你可想去见她一面?”

    求死?陆菀怔住了。

    实在是很难想象,看上去天真明朗的南安郡主如今竟会有求死之心。

    可……老实说起来,她与郡主关系不过尔尔,这时让她去,合适么?

    谢瑜道,“是太子今日提起的,想让你去劝慰郡主几句。”

    陆菀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她迟疑道,“所以你今日回来的这般晚?”

    她先前在上元节时可是见识过的,太子对着南安郡主很有几分真心,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并不奇怪,而谢瑜却不赞成她与南安来往,想来可能因此与太子起些争执。

    谢瑜并未想到陆菀竟是想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