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聆箫吐了个天昏地暗,小脸惨白惨白的。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哑着嗓子道:“你……的药渣子都没有……沥干净……”

    “药渣子?”公冶丝桐挠头,那玩意用沥吗?直接喝了就完事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年掌院和江封悯将翁聆箫带回书院的时候,翁聆箫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极为虚弱,血蚕花了好久才把她养好。

    那会儿翁聆箫虽然养在闻弦歌身边,其他夫子没事都会来关照一下这个小可怜,连冷微之,辰絮这几个懂事的弟子也都是帮忙照顾着。翁聆箫的肠胃虚弱,很长一段时间吃的都是稀粥一类的流食,喝药更是小心。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每个喂药的都会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表情,稍有不对赶紧停下,简直比对敌还要小心。

    翁聆箫吐干净胃里所有的东西,倒在床上没动静了。公冶丝桐从翁聆箫开始吐的时候就远远地站着手足无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麻烦的人,喝碗药而已嘛,怎么弄得真像喝毒药似的?

    “喂喂!你什么情况?我这不是毒药啊!你别吓我好不好?”她看着一地狼藉,嫌弃地跳到床上将翁聆箫抱到门边,打开门大喊小二过来收拾。

    小二进来一看这情况也呆住了,“姑娘,这位姑娘怎么了?别是得了什么疾病吧?”

    “去!你少乌鸦嘴!最近的医馆在哪?”公冶丝桐铁青着脸,看样子已经十分不爽了。

    小二被吓得一蹦,“东……东街,离这不远。”

    公冶丝桐抱起翁聆箫,出门直接上了房顶,走屋顶会快一点。

    翁聆箫感觉脸有点疼,她慢慢醒过来,就看到公冶丝桐正在拍自己的脸。

    “你干嘛!”翁聆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公冶丝桐面上一喜,大叫道:“大夫,她醒了!”

    翁聆箫吐血,这是为了叫醒自己吗?她用没受伤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确定是不是被打肿了。

    大夫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胡子都白了,穿着青色的布衫,走起路来还挺快。一个青衫童子跟着大夫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翁聆箫见了就是一皱眉,又要喝药啊?

    “这回是医馆煎的药,和我无关啊。”公冶丝桐赶紧撇清关系。

    大夫过来帮翁聆箫诊脉,之后接过童子手里的药递给翁聆箫,“慢慢喝。”

    翁聆箫是个懂事的姑娘,不想在外人面前太怂,丢了书院的脸面。她接过药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药真的好苦,苦得她眼泪汪汪的,却还是不声不响地把药喝光了。

    大夫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公冶丝桐道:“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喝药小心一点就是了。”

    公冶丝桐付了诊金,大夫就带着童子走了。翁聆箫看到眼前一块雪白的帕子,茫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