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耳根又烫了三分:非礼勿听,我聋了。

    忠诚的老管家只接到通传,说自家公子要与厉宫主彻夜相谈,但并不知道是这么个谈法,还在给远在江南的老爷与大少爷写信,汇报二公子与厉宫主越来越和谐融洽的关系。

    桌上烛火跳得欢快,冬夜也不显寂寥。

    祝燕隐躺在枕被堆中,脸红心跳衣衫凌乱,总算找到了一点点与大魔头气质很相配的,纵情享乐的调调。

    第二日一早,徐云中就被请到祝燕隐房中,这回没有附赠八个彪形大汉了,只有厉随与江胜临。

    江胜临先替徐云中试了试脉象,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详细询问了那一粒药丸的形状与味道,也没什么特殊的,白色甜腻,江湖中的毒药十之八九都长成这样。

    祝燕隐猜测:“若连江神医都看不出来,会不会是赤天故意使诈,其实就是一粒普通糖丸?”

    “也有可能,不过还是大意不得。”江胜临道,“至于赤天想给你下毒的那瓶药,其实是蛊虫,在体内养个二三十日,就能使人浑噩失智,产生幻觉。”

    “产生什么幻觉?”

    “多是看到荣华富贵,也有看到神佛满天的,不好说。”

    祝燕隐不解:“赤天为何要给我下这种毒?”

    江胜临解释,幻觉只是前期,若一直不将蛊虫取出来,人就会越来越烦躁暴力,甚至想要提刀杀人。而这种蛊虫比发丝还要细,盘于脑中,想取出来难于登天。

    厉随叩叩桌面,提醒:“至少能将你逼回江南。”

    天下皆知江南祝府对祝燕隐的重视程度,出一趟门恨不得派成千上万个随从跟着,若照顾成这样还是中了毒,在一夜间变得疯癫暴力,那不说别的,祝府对整个江湖的观感可想而知。

    祝燕隐皱眉:“他怕祝府的势力,所以不想让我加入这场讨伐里。”

    “赤天当惯了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江胜临将那瓶药丢进火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躲在幕后下黑手,早就忘了要怎么样才能站上台面,不过手段倒是一如既往又怂又毒。”

    徐云中正在旁边疯狂擦手,因为他一想到自己居然一直将蛊虫装进袖子里,就觉得好恶心啊。

    祝燕隐道:“还不知赤天的那一粒白丸究竟是什么,我们还是先将计就计,把戏演足吧。”

    江胜临问:“怎么演?”

    祝燕隐看了眼徐云中:“所以前几日徐老板散出去的那些银子,也是赤天给的?”

    “是。”总要做做样子,表明自己真的在与全江湖拉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