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人多，垃圾多，流浪猫狗就一堆一堆地出现。我和狗牙之前在农村偷过狗，卖给狗贩子，三四块钱一斤，混的熟了还给我们捎消息，哪个村子现在看得严啦，哪户人家不能惹啦。狗牙有次没偷成，差点给人逮到打Si，我虽然给他报了仇，把那家钱偷了还顺便把狗毒Si了，但合计着总在农村混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盘算去城市里碰碰运气。
狗牙说广海人多，城市规划也差，垃圾乱堆，上次去看见好几个小孩被狗咬的，政府也不管。我说我吃土菜也吃腻了，去城里逛逛也不错。我俩就搭了大巴去广海市，狗牙想逃票，我让他老老实实交钱，反正也是其他人请客。刚上车我就m0了个老太太的钱包，临走又顺走包行李，东西的主人连打了四小时鼾，就当是他赔我俩的JiNg神损失费了。
车停在一个垃圾堆旁边，我俩提着那呆b的东西下车，踩在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上，狗牙把空矿泉水瓶扔过去，砸出三四只猫猫狗狗。我笑着说，这地方果然物产丰富啊。狗牙也笑着说可不是嘛。
不过大城市里猫多狗少，最近大型犬又管得严，街上几乎看不到散的。狗牙说他之前认识一个狗贩子，我们就去找那人聊聊当下行情。那人说现在城市狗不好偷，刚刚流行起来做猫的生意了，我们一看，他那一三轮车上几个笼子里果然装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流浪猫。
我说，猫r0U吃着酸啊，怎么有人买？那人把帽子拿在手里掸身上的猫毛，跟我说，广海这地方什么都有人吃，不过现在收猫的都是冲着猫皮来的。我问，那一只猫多少钱收？他说小的十块八块，大的二十，要整的，有疮的烂的不要。我说，猫那么多品种呢，你收啥？他说，就要土猫，品种猫太少，皮子不好凑。我又问，多少只能凑一张？他说，小几十张吧，看去做什么，碎的拿去充点其他皮子也行。
我们跟他道了谢，说Ga0到钱了请他吃饭，他摆摆手说收到猫卖给他就行了，不用太客气。
我们先找了个地方落脚，然后去街上溜溜熟悉熟悉。狗牙突然问我为啥想做这生意，我说因为我喜欢小动物。他张口结舌，又觉得也没什么毛病，只能点点头说牛b。我反问他，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他觉得这事轻松，来钱也快，有了钱他就能娶打小就喜欢上的一姑娘了，就凑个彩礼钱，有了媳妇以后肯定老实工作。我说你急着要钱啊，他说是，他对象被家里安排和一个甘肃的订婚了，他得赶在人家前头把人娶回家。
狗牙挺呆的，我问他那姑娘漂亮吗，他就笑，一咧嘴露出他那两颗特别明显的犬齿，样子特傻特可Ai。
傍晚街上人很多，灯火通明，特别有大城市那味。狗牙说十几年没来变化太大了，当时就觉得一线城市就是气派，现在更牛b了。他说完这句就没再说了，我知道他是想到他那不靠谱的爹了，他之前跟我讲过，他岁的时候他爹带他来广海玩，带他吃了肯德基，点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借口上厕所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他当时在店里一直坐到打烊，盘里剩着给他爹留的一半吃的，被急着下班服务生赶走了。他没跟我说他一个人怎么找回去的，只说他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他老爹。我问他恨他爸吗？他摇摇头说不恨，他谁也不恨，就恨自己没出息。他NN骂他是小野种，他妈被赶了出来，还得养他供他吃饭，他妈因为这个也不喜欢他，天天见不着面，不知道又跟哪个男的鬼混去了。
我记得那天他喝了点白酒，红着眼睛说了好多话。他说他有时候埋怨自己太没用，没读书的脑子，也没挣钱的本事，活该看着心Ai的nV孩去跟别人过日子。他还说如果没有他，他爸就不会走，他爸就是受不了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天天在眼前晃才跑的，他有时候想起他爸和他NN之前对自己特别好就难过，觉得对不起他们。我记得他当时跟我说，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被生下来。我看他那样子心里挺难过的，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跟他说哥带你挣钱，给你攒钱娶媳妇。他就咧着嘴给我敬酒，他嘴笨，也说不出什么话，就一个劲地喝，一直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还是我把他给背回去的。
我们接着走，来到美食街后巷，三四排大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堆满一面墙。地上也全是菜汤烂水，我们站在巷口，狗牙点点头说，垃圾堆也是，也更牛b了。
我们又去周遭走了一圈，狗牙看起来跃跃yu试，打算明天买辆摩托再Ga0几个铁笼就去搂猫。我问他打算从哪开始，他不假思索地就说美食街。我说，旁边人多眼杂的，你也不怕再遭顿打。他说，老子弄几个流浪猫taMadE还管的着吗？我说，你先别急，再观察几天，我们晚上再走走，看看能不能瞅到别人怎么g的。他撇撇嘴说行，不过我知道他那农村直来直去偷狗的X子到这儿来肯定是有点不得劲的。
广海的流浪猫太多了，随便哪个老小区都能看见一堆一堆的猫在晒太yAn，还有很多猫屋，建在草坪上，大学里也是，猫粮遍地，还不怕人，看见了就翘着尾巴往脚边凑。狗牙说城里就是好，遍地都是钱，这装几麻袋都装不完啊。我估m0着这行刚热起来，猫好逮，马上人闻着钱味儿都涌过来了，自然就不好g了，确实得抓紧，先赚他一笔再说。
狗牙是农村的，家里养过猫，知道怎么跟猫亲近。我溜个号的功夫，他周围已经聚了五六只猫了，他这挠挠那m0m0的，玩得不亦乐乎。我问他，你喜欢猫不？他说，喜欢啊，但我更喜欢票子。说完就咧嘴笑了，显得特别天真特别傻。
大半夜里我们出来遛街，凌晨路上车还不少，大城市人有够拼命的。我们专往巷子胡同里走，那里垃圾多，猫肯定也不少。我们钻了几个胡同，终于在兵巷那边瞅着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拿着袋子和水管，一个在巷口支着摩托，一个小心翼翼地往垃圾桶那边走。我们正好在巷子的另一头，这边没灯，不担心吓着他们。我就看见那个人嘴里弄点小动静，戳戳垃圾袋啥的，手里拿了把猫粮还是牛r0U粒，看见有猫出来就往地上撒几粒。不过等他伸手想去碰到时候猫却跳开了，这种野猫不信人，很难抓，我看见他有点失望地摇摇头，站起身子抬脚把猫赶走，在垃圾桶旁边m0了两下，拉出来一个铁笼子。我一看，里面装着两只猫，一大一小，正惊得乱窜。狗牙也看出来了，他小声嘟囔道，就是放笼子嘛，小孩子抓麻雀的把戏，简单。我看他同伙走过来帮他把笼子里的猫倒进麻袋里，然后用水管砸了几下，里面老实了。接着他们如法Pa0制，又掏了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收获，最少也有一只，多的里面有三四只的。我在旁边点着数，这巷子里一排放了九个笼子，逮了二十一只猫，还有个笼子里装了条小土狗。看这个头虽然参差不齐，但少说也是三百出头的收益。
我拿手肘捣捣狗牙说，我看行，抛开摩托不讲，这一晚上直接回本还能净赚一两百。他喜滋滋地点点头，说我俩要发财啦！
我看了眼表，两点半，然后在垃圾桶里随便找了个g净点的塑料袋，被狗牙拉住说要g嘛，我说，你还打算自己买猫粮不成？去捡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狗牙直呼我脑瓜子活。
我俩就跑到没物业的老小区去掏猫碗，不过也不能太贪，总得留几粒，省得喂猫的起疑。老小区住的多是些吃退休金的老头老太，也不买猫粮，平时就喂点剩饭剩菜啥的，收获不大，我们打算明天再去大学看看。
收了小半袋子猫粮，已经五点多了，我回去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狗牙已经不在了，估计出去买摩托了，我出门吃了碗面，看见老板家小nV儿在门口哭，我就问她哭啥，她说她养的小狗不见了。我问她小狗长啥样，她跟我讲了几句又淌起眼泪，我就想起昨晚上看见的那只小土狗，跟她描述的大差不差。我说，我昨晚在兵巷那边看到了，你家小狗给好几只猫咬Si了。她一脸震惊，嘴一撇就要大哭。老板忙，没时间过来哄。我说你别哭，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再给你弄过来一条。她还是cH0UcH0U搭搭地哭，一个打杂的小伙赶过来安慰她，让她不哭，马上给她买棉花糖吃。这时候店门口走过来一只猫，小nV孩突然就冲过去要踢它，嘴里还说要打猫。猫连忙蹿多远跑树上去了，我就笑，觉得小孩真挺好玩的。
下午狗牙回来了，领回来辆二手的摩托，背了个大纸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铁笼子。他说他上午就把摩托买了，在外面兜了一天，看准了几个地方，待会晚上就把笼子下那边。我说成，都听你的。
我们晚上下了十个笼子试试水，把昨晚捡的猫粮都用上了。后半夜狗牙去看，我翻墙进大学里m0粮。不得不说，大学的猫吃得那叫一个丰盛，猫粮里带r0Ug不说，还有单独的金枪鱼火腿罐头啥的。有的学生也是心大，就把一袋子没开封的罐头放猫窝旁边，我这边m0几个那边m0几个，猫粮提了大半袋子，罐头拿了七八盒。妈的，学生现在是越来越有钱了，有这闲钱自己吃啥不好，给猫糟蹋了，真是读书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