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颜琢大步进到张妃的储秀宫,解了外袍,到桌边坐下。

    宫人们关上门,只见里头灯影绰绰,露出两个人影。

    “他今日救了个人。”颜琢说:“母妃,我们就以此做切入口,这半年多来,我还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多有亲近,除了今日这个。”

    张妃道:“我儿想如何?”

    颜琢松了松胳膊,“这人打景州来时,我们就调查的清楚,是有人提到,景州许家富商的独子同他走得近,但毕竟是口口相传,看他那淡漠性子,我就觉得不太信,今天一查,落水的女人恰好姓许,是何悯夫人的妹妹,那我们当时从景州问来的话,多半就是真的了。”

    “既然如此,不如来个里应外合”,颜琢描述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左右想要的就是他手上那点兵权,要是把那女子送进他的后院,耳旁风一吹,他同咱们一党,储君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张妃搁了茶杯,蹙眉问道:“如何保证那女子听你的,你不要忘了,肃亲王府里头还住着个颜如云。”

    颜如云保肃亲王府多年,同他们也算是明争暗斗,张妃深知,颜如云不好对付,颜琢就算送了个听话的女子进去,难保不被颜如云发觉,反将一军。

    向来,用钱财来收买的人都不可靠。

    颜琢沉默了一瞬,又想出个法子:“母妃,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从与他相交来往的那个许家嫡子下手,我听说这人落了榜,还疯魔了一阵,程家卖了他们面子,请了太医去,才治好的。”

    “原先就是打算这般,只是那时人在景州,不方便行事,现在人也到了上京,我儿想如何办就如何办”,张妃拍了拍他的手,“切记,事情办得干净些,别留下什么把柄,林家近来更有手眼通天之势了,别让他们察觉。”

    颜琢点头,“儿子明白。”

    张妃满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明明是皇三子,却被林贵妃因着家世被四皇子压一头,要不是皇上宠爱,他们母子俩又日夜筹谋,想来就跟大皇子一样,连争位的资格都没有。

    许府的灯,深夜都没熄灭,风吹一阵,那两个灯笼就跟着摇晃一阵,许卓扶着墙,大力地扣响许府的门。

    动静很大,门房倚着墙边刚眯了一会,就被吓醒了,浑身抖了抖,起来开门。

    “哎呦,公子!”门房把倒下来的许卓扶着,提了灯。

    这事他干过好几次了,公子每晚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一吸气就是一身酒气入鼻,他把人扶到院门口,叫了人来接,才掸了掸袖子回去。

    许卓院子里跟着就灯火通明,送醒酒汤的,拿了帕子擦拭的,半夜里热闹极了。

    第二天天一亮,许卓被服侍起来,拿了银子,又招呼着马车往上京最好的花楼胭脂里去。

    许卓来了几次,胭脂里的老鸨也认识了,知道这位爷不差钱,出手大方,急忙安排了雅间,跟着询问:“今天,爷找哪个姑娘,昨天那个香月姑娘再给您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