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双十年华的姜囡还活在世间,忧的是不知她是否安好。

    ……

    ……

    神武门有一辆低调素净的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赶车的小厮出示慈宁宫的令牌,当差的侍卫无人敢拦。

    马车从宫里驶入西市,姜囡偷偷地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街市繁华,人头耸动,来往叫卖声络绎不绝,她被禁足许久,自是新奇。

    忽闻前头人声一止,寂静中,百姓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不绝于耳。

    “吴衙内又出来寻欢问柳了……”

    “这吴衙内是?”

    “你还不知道,丞相一派,羽林中郎将吴大人之子。”

    “……”

    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羽林军整齐划一的开道,冰冷甲胄反射寒

    光,有那骑着绿螭骢的奴仆高声吆喝:“闲杂人等素素回避——”

    赶车的姜家小厮不欲生事,正准备避让一番,不料那刁仆见他赶着平平无奇的简陋马车,竟直接挥上一鞭,那长鞭直直的朝着小厮挥来,若是被打中不坠车也要皮开肉绽一番。

    小厮受惊,使劲拽了辔绳,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抬起,车厢摇晃往后倾斜,被姜邵延安抚好的姜囡有些害怕的躲在兄长怀里,小手使劲的抓着他的衣裳。

    姜邵延出自武将世家,自幼习武,目力极好,他从帘缝中窥见这一幕,唇紧抿,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车辕处,一把握住那甩来的长鞭,借着反作用力,将挥鞭者一甩。

    一声痛苦的哀嚎与重物砸在肉上的闷声传来,那刁仆被甩下马,身子重重的砸在摊贩的货物上,许是太痛,那刁仆半响没起身,嘴里嚎啕着“等衙内来收拾你。”

    姜邵延把姜囡搂入怀中,遮住她的视线,不让这些腌臜事脏了她的眼。她还没反应过来,姜邵延又搂着她回了车厢内,受惊的马儿已经恢复常态,不过,前蹄仍旧不安的刨着地面,赶车的小厮有些担忧的回头,说:“二爷受惊了。”

    “无碍。”

    两人对话间,护着吴衙内出行的羽林军已团团围住了这辆简陋的马车,泛着寒光的甲胄,冰冷锐利的□□,直指他们。

    少倾,吴衙内乘坐的马车驶到了跟前,那是一辆金碧辉煌的油画安车,两马齐驱,极尽奢华,马车里传来一个嘶哑浑厚的男声——“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本衙内的马车,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姜邵延交代好姜囡待在马车里别下来,便掀了帘子纵身跃下马车,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换,是已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多数都在说这吴衙内踢到了铁板,想来这天子脚下,不少皇亲贵胄,便是姜邵延身为汝国公世子,出行都没有大张旗鼓,而是轻衣简行,哪里想到,会被一个不长眼的衙内冲撞!